《停靠列车》
我和妈妈在厨房里折腾。她太随性了,在用剩余的饺子馅,烙肉饼。妈妈很兴奋地跟我说,我们最近都不在餐厅吃饭了,你猜怎么着?我们直接把碗端到缝纫机上去,可方便了。就跟在火车上似的,小方桌子,还看看窗户外面。
——那个缝纫机,是一个很古很古的老古董了。因为两个外甥的诞生,而在妈妈和姐姐的脚下再次苏醒。姐姐带着孩子们走了以后,它又归于沉寂了——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桌子。而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餐桌。
——我为这种列车上明明拥挤脏乱却温馨有趣的画面而沉醉。我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在没有我,没有姐姐的很多年前,他们就是这样,带着二十多岁的迷茫,带着二十多岁的勇气,挤上了南下的火车。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都最喜欢大人们坐火车回来——因为会有剩余的方便面和火腿肠给我,那是童年里最好的零食。从前火车很慢,火车上的时间很长很长,闲得发慌,吃东西唠嗑和打牌是最好的打发方式。靠窗的人能有个小桌板,有个景色不断更迭的窗子,是令人羡慕的。只有火车才有,陌生人面对面共享一个小桌子的乐趣。我把饭菜和饼默默端到了缝纫机上。上面已经铺好了一块小小的桌布。它真小,但是两三个人吃饭,刚刚好。它曾经是一个创造者,哒哒哒哒地剧烈的响动,如今静静的窝在窗边,陪着我们吃饭。我们围着小小方桌,因为它的狭小局促而贴得很近。确实有坐火车的感觉了。所以,这是北上的列车,还是南下的列车?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房子、栏杆、树木并没有移动。这应该是暂时停靠的列车。停靠的地方,是爱的站台。
?《等晴》
人民西路上,好多个消防器材的店子。我就想起我买的那个灭火器了。买灭火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觉得亏了——又用不着。可是用着了,岂不是大事不妙。就当买了个心理安慰,买了个保险。今天的雨水恼人,可是也挺好。南岭大道的相思宾馆附近,粉色、红色、白色的蔷薇,密密麻麻,结伴开了。这么好看的花,沾满了雨水。好看吗,好看,湿润润的,柔弱多姿,净雅清丽。看着花瓣落了一地,心疼。“梨花带雨”,美虽美,就是黏黏滞滞也磨人。我又忍不住看了那些灭火器一眼。红的,很红,比火还红。好像要把火给比下去。火可以用水浇灭,也可以隔绝氧气熄灭,要不就干脆让它烧干净,总之有很多办法。可是心里的火,要怎么去解决呢。用水吗?降降温,冷处理?淋雨或许是个好方法。隔绝氧气?这真是个馊主意,心火是不需要氧气的。顺其自然的烧干净?诶,那真的不知道需要多久。我真想去宇宙里,看看太阳。看看真正的“大火”长什么样子,那我就会明白,一支烟,一根火柴,一根蜡烛,一点焦躁,一点愤怒,不过是小打小闹,不值得大惊小怪,不值得沉迷沦陷。等宇宙飞船很难,那就等晴天吧。
晴天不难。
《无题》
是的,我固执,我任性,我愚蠢,我不信天,不信神,不信缘,我只信你。
就是我明白的道理太多了,所以我才要逃避这些道理。我就是不信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我要活出我自己的真理。
对,此刻的我,又悲伤,又无助,又愤怒,又平和。
悲伤,因为现实的残酷;无助,因为环境的冷漠;愤怒,因为抱怨的无力;平和,因为理性的克制。
没事,我会好好的。很好。
?YangFan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