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万物皆可在上网下单的时代，

有些“倔强”的百货商场靠着：

品牌多、可试用、离家近、能应急

等等原因依然在大街小巷生龙活虎地开着。

不像综合商场那样有多层楼高、

多功能分区，

也不像零售小店一样拥挤狭小，

有一家百货商场在当今的市场环境中，

飘然独立。

昏黄的灯光、手写的“处理清仓”、

扯布手工定制的服装被套、

老式的雪花膏和药皂……

这些常见于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物件，

并不是出自某个精致装潢的古着店，

而是在这个落地64年的咸宁百货商场里

星罗棋布着。

每个柜台都有专门的售货员站姿笔挺地接待，

收银台的抽屉里有大量现金可供找零，

算盘仍然作为重要的价格计算工具使用，

每个区域依照其售货内容被分为

灯具组、棉布组……

商场里仍然按照上世纪国有百货的样子，

井井有条地运营着。

尽管商场门口的牌匾在时间的冲刷下已然发暗，

但它依旧是满足附近居民生活需求的购物地，

依然弥漫着老陕刻进基因里的交际人情。

要想买按个出售还可以随意挑选的乒乓球羽毛球，

那还得来咸宁百货转一圈；

要想吃到抓一把称斤两的大虾酥和果丹皮，

那一定得首选咱老百货商场。

巴布豆的运动鞋，

是儿时穿着踩水后害怕开胶被妈妈发现的紧张；

拴着绳子的闪光弹力球，

是小学里藏着掖着不敢被老师发现的闪亮。

在这里购物，

老年人买得不仅是足斤足两的放心，

更是熟悉环境熟悉人的安心；

在这里逛一圈，

年轻人收获的也不只是儿时的回忆和恋旧的情怀，

更是逃离手机消息后朴实闲散的烟火气。

“我是福建人，当时跟着师傅学手艺就来到这里。当时我学得好，师傅就让我在商场里修表，没想到这一晃三十多年就过去了。”

灰白色的头发简练地扎在脑后，

各式零件整整齐齐地码在抽屉里，

陈阿姨坐在小亭子里边说边忙手里的活计。

日月如梭，物价飞涨，

阿姨修表的价格却不怎么见长。

她说：“来的都是信得过我的顾客，他们一直在我这里修，也会推荐身边有需要的人来我这。一来二去大家都认识了，虽说基本不涨价，但大家都愿意照顾我的生意。”

提起修表这一行，陈阿姨觉得她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基本地糊口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的：“装改小零件，收个小钱，图个大家都开心”。

小窗口前修表的顾客往来不绝。

当时石阿姨正在缝纫机前，

给一位奶奶做孙子的小衣服。

奶奶拿着小衣服，比划来比划去，

“这袖子你再充点棉，你做棉衣我放心。”奶奶说，

在商场里定了几十年衣服了，

看着自己选的布、自己定的款式，

看着衣服在缝纫机下一点点成型，

她就由衷地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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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定制衣服的奶奶，石阿姨指着缠布的板子说：

“咸宁百货开了多少年，这块板板就用了多少年，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裁缝一代又一代的在商场里工作，

当年扯布的小伙退休了又聘了新人，

但是做得工作是一致的，

服务的初心也是一样的。

“顾客至上，质量第一”，

这是一笔一划写在服务公约里的宣言。

这些板板送走退休的老员工、

迎来年轻的服务人员，

见证了这个老牌国营企业的变化，

同时也是老陕朴素务实的精神凝聚。

“大姐，你这个身形穿m就够了。去年你也来买过，我记得你。”

一位女售货员站得笔挺，微微笑着对顾客说。

利索地拨着算盘记账，

熟练地叠整秋衣理货，

没有顾客时的她依然笔直的站着。

面对每一位顾客，

他们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路过的爷爷说：“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来看一下秋衣秋裤，打个招呼。”

在几十年的买卖中，秋衣秋裤成为交际的介质，

小小的保暖衣货架为人情升温。

网络购物虽然方便，但不曾记录交谈印象。

保暖内衣不曾开口说话，

但却承载着买卖往来间的人情温暖。

与其他大商场相比，

咸宁百货确实略显萧条。

其实它64岁的年龄算不上老，

只是在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中，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处处是移动支付的商场里，

在手机扫码上车的环境下，

在电子设备横行的时代中，

存在这样一座稍显“落后”的商场，

正是社会对老龄人群和念旧人士的一份人情化的关照。

在我们默认社会飞速更新换代的同时，

也应该允许缓速前进的人与物合理地存在，

允许他们有放慢脚步的空间。

正如脚踏缝纫机的石阿姨所说，

他们也是在服装裁剪的热潮中积极参加工作，

他们也是时代的奋进者。

文字/江平

摄影/Goku

来源：腾讯大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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