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穿着睡衣在卧室录了一段视频。视频录好后在视频号发出来不久,就遭到了家人严肃的批评,认为既然是谈新闻业务这么严肃的视频,就不能如此随意。
觉得家人批评得对,删掉了视频,次日下午在客厅穿着衬衣认真重新录了一段。
前些天也发布了两段视频,也有一些朋友反馈视频拍摄的背景太乱。换到客厅找了一面白墙做背景,又有朋友说没有景深。
没办法,最近几年都在非正常的环境里写作。
年夏天,二次进京工作。在北京西站附近一个年新建的小区租了一个公寓,大约四五十平,一间卧室,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单独有一个厕所,月租元。卧室朝南,与阳台打通,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提供了充足的采光,为我后来在阳台上种花种菜创造了良好的自然环境。
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面积也很小,没有地方供我写作,只能选择在卧室写作。临时租住,不想置办家具,看到房东留下一部老式的缝纫机,高矮倒也合适,配了一把椅子,缝纫机就成了书桌。
缝纫机就摆在我的床头,坐下来,左边两米处就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左边是一个床头柜,紧挨着床。坐累了,起身两步就到了床边,躺一会,起来继续工作。
因为腰椎间盘突出,这些年极少坐着读书,几乎都是躺在床上看书。书桌的用途也就非常单一,就是摆放电脑用于写作,再能放下一个茶杯,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大。
缝纫机有点年头了,面板上的油漆有点脱落,后来我盖了一块棉布,然后再把电脑放上去,竟然也毫不违和,颇像一个正经的书桌。
在这个缝纫机上,我写了半年多的稿子。年12月30日,裸辞离开了媒体,那间房年4月才退掉,没有住满一年。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屋子的绿植,阳台上种的一株小桂花树尚在开花,也很有点舍不得那台老缝纫机。可惜,那是房东的,带不走。
随后开始了新生活,依旧是租房,房依然不大,四五十平,也是一间卧室一个客厅一厨一卫。房子小,摆不下更多东西,屋里闲置的一个梳妆台被我看中,成了书桌,一用就是三年多。近三年所写的文章,98%都是在这张梳妆台上写出来的。
梳妆台宽约50公分,长约公分,用起来十分满意。我在上面用清水养了一株绿萝,算作一点点缀。
年4月,又换了一处租住,扔掉了很多东西,梳妆台差点被扔,坚持带到了新居所,继续当书桌用,一直用到现在。屋子不大,最初单独有个房间作为书房,又有个孩子后,不得不让出来,把梳妆台搬进了卧室,又开始了在卧室里写作。
经常自嘲,这几年就没有用过一个正经的书桌,缝纫机也好梳妆台也罢,也是搬来搬去,从未有一个单独的空间供我读书写作。将来,条件若有些许改善,一定给自己置一个书房,书桌不用另置,这个梳妆台正合我意,还可再用二十年。
说到这里,估计大家能明白为什么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环境录视频了。
这就是我录视频的地方,餐桌前,也没有什么辅助设备,就一个手机一个支架。
现实生活中,不少写作者对写作环境要求特别高,而对我这样一个做新闻出身的写作者来说,是不是有个单独的书房对于稿子写不写得出来、稿子写得是否酣畅一点都不重要,给我一个缝纫机或者一个梳妆台,趴在上面照样写稿子,照样写出若干的10万+,照样让很多不干净的灵魂难受。
新闻稿写得顺不顺,多数与采访是否充分有关,与信息增量是否足够多有关,与逻辑是否清楚有关,与写作环境关系不大。所以,稿子写得很痛苦的时候,那就再去采访。
在报社工作的时候,报社一般要求写完稿子交了稿子也不能随意离开采访地,必须等编辑改完稿子、稿子没啥问题了才能离开。这么规定,就是担心记者的稿子采访不充分或者有重大遗漏,留在原地可以随时补充采访。一旦离开了新闻发生地,想要补充采访就难了。
可以在缝纫机和梳妆台上写作,但我仍想要一个独立的书房,这是一个中年人尚未放弃追求美好生活的象征。
褚朝新
年3月16日
chuzhaoxin